第95期::活動報導-二0一四年暮春江南行

甲午暮春蘇杭行興懷二、三事

滿載而歸心得    不愧薑是老辣
難以後輩明了    歷練之後方知


一、    緣起之思
「甲午」紀年,敞開記憶盒子,印象最清晰,莫過於百二十年前清光緒二十年的清朝、日本「甲午戰爭」,此頁史實,允為中華民族之恥;再往前千二百六十年天寶十三年叛臣安祿山竟入朝加官至左僕射,早在七年前兼四地區節度使將領王忠嗣奏安祿山必反,遠矚諫言見棄,具扭轉興衰幾微的跡象,輕忽未納,誠令人惋惜。至「暮春」之際,最引古人惜春,詩作不勝枚舉,又以東坡寒食詩,為士人所熟知,一生富經綸才華,詩情千古迥出,卻時遭困頓,尤以烏台詩獄貶謫黃州,實可謂潦倒至極。我等一行人在黃作玲居士的發起,歲次甲午,時序暮春,行放生善行兼遊覽山川,所到之處、所見之景、所思之情,亦古來罕見之際會,願我等甲午善行,共造善法的力量,能帶來社會的祥和平安,人才興盛,如是思維,攬此得無所感,所謂今之視昔,亦猶後之視今,聊記興感於後。

二、了卻山陰蘭亭夢
蘭亭興會成陳跡    曲水流觴韻事傳
三稿法帖形哀樂    一言八法臨池先
右為蘭亭歸來所作七言詩,詩談不上高明,輔佐握管時的回憶吧!未到蘭亭前一日,微智學長在車上教室已就〈蘭亭集序〉此篇千古佳文作消文,後又於甘棠茶藝館再次解讀,其中「固知死生為虛誕,齊彭殤為妄作」一節,心超夫子先後闡明,莊子與書聖各就生命相續及人生無常,表達一己的見地,無所謂孰對孰錯!首句「蘭亭興會成陳跡」,說的是此集會少長聚集如謝安、孫綽、支遁、徽之、凝之等名士、僧人四十一人,於會稽山陰之蘭亭聚會,時酒杯浮流在小溪上,任意游動,當停留座處前,就得賦詩,詩興不發作不成得罰酒,當時與會或作四言或作五言或作詩不成,凡卅七首。耳酣之際,推逸少寫序,以蠶繭紙、鼠鬚筆,略帶些醉意,揮就此曠世絕致的「契帖」,史稱天下第一行書。興會當下便注定要離散,滅為過去,此理常然,蘭亭雅集,又何嘗不是,而化為陳跡。
修褉的習俗,就是祭神淨身,祈求能清除邪惡不祥的事,行於每年上巳(農曆三月三日),始於周禮,歷經秦漢,至東晉永和九年(公元三五三年)間,此一袚褉舊俗,淨身除邪,已轉成士大夫文人間雅聚的遊戲。唐一代尤盛行,有杜子美詩句「三月三日天氣新,長安水邊多麗人」為證,光陰來到民國初年猶有飲冰室主人梁啟超等,邀集同好於北平農事試驗所舉辦過修褉活動,而印象中寶島故宮博物院旁至善園,猶闢有曲水流觴處,溪旁更置  帖碑文,足見此韻事流傳的不輟,遂成次句「曲水流觴韻事傳」。
過庭是有唐以來最尊右軍之書家,對羲之書法遺作諸如黃庭經、東方朔畫讚、樂毅論、太師箴、告誓文等各闡述書寫時心態,所表現的藝術風格,或虛無、或瑰奇、或怫鬱、或爭折、或拘慘,至〈蘭亭集序〉更揣摩逸少當時心意,美為「思逸神超」。臨池卅餘年,有緣踏入書聖生出神、妙、超、逸傑作之處,是稀有難得,連作夢也未曾想到過;待至其處,見其地安置數台石桌,桌面上有筆,檯面即為紙,以水代墨,可即興揮毫,不假思索,悠閒書下虔禮的讚語「思逸神超」。四百又四年有忠義節操之稱的顏魯公因安祿山逆臣叛變,族兄顏杲卿一家為衛國保黎民,抵抗叛臣而慘遭殺害,其姪季明身首異處,真卿於乾元元年派人尋得頭顱,悲憤寫下〈祭侄稿〉,一字一血淚相傳至今,讀之令人鼻酸。又過三百二十五年,集文豪、詞豪、詩家、書家等全方位藝術於一身的東坡老仙,時因烏台案貶至黃州,有壯志難伸,卻還遭逢厄難,身心困乏,時值寒食,觸景心生極隱微感動,寫成詩書俱佳,可稱得上為不世出的巨構,欣賞〈寒食帖〉此作之際,豈不勾起共鳴?三篇傳世之作,不若一般碑文、書札等正式之作,有塗塗抹抹、改來改去間或掉字,俱是一時草稿,反成永恆佳篇,成為臨池典範,遺型後人。往昔讀書譜,有云作書當「達其情性,形乎哀樂」、「涉樂方笑,言哀已嘆」,世人常論三稿,秉過庭書理的火燭,認為蘭亭言樂,祭侄稿及寒食詩為哀嘆,經心超師解文繹理,方知契帖本質亦是哀痛,由是得知三稿俱為悲哀,而拙作第三句「三稿法帖形哀樂」,哀樂一詞實乃偏義複詞,三稿所要表達皆是人生無盡的悲哀而已。
「太」字石碑奪人目,世人爭著為其父子排名,連過庭都不能免,而犯下疏於查證的失誤,疵子敬「假託神仙,恥崇家範」遭包安吾譏為子虛烏有。羲之「太」字之點,是以雄厚工力復加上人生閱歷,誠如末學於車上所分享,羲之年減十歲的機智,及長坦腹東床的瀟灑,其人其字世說新語云「飄若浮雲,矯若遊龍」,怎能是稚幼的子敬所能及,郗夫人亦能書,自辨得出,順水推舟勉子精進增上,後果真跨出逸少之影,開出連綿草之書風。如是場景,倘再立一字,供後人取資師法終身行之,我必曰其「永」字吧!此一靈感,源自《論語》〈衛靈公篇〉子貢問曰:「有一言,可以終身行之者乎?」子曰:「其恕乎?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不知從何時伊始,在臨池學書的過程中,臨書啟蒙從「永」字練習起,一己學書歷程即是由「永」字起步,腦海裡已記不清寫了多少通,近人考證起源,不外數說,其一就以天下第一行書首字為「永」,而主張習字以此字始;又一派說「永」字備八法,側、勒、努、趯、策、掠、啄、磔,可謂囊括楷書一切筆畫,故主張此說,餘說則忘卻。愚意二說可兼併,習藝術從最上乘作品入手,自是走對路,取法乎上之理也;但未拉拔高度,必也扣住「終身行之」的層次,何況「永」字義為恆常不輟,不斷薰習此字,提撕自己,何藝不成?奉行雪公十字修學法,引導學書人時,必擇此字,能精進不懈,當有所成,至於由「一絲不苟」階於「一心不亂」,捨此無由徑也,依此拾得末句「一言八法臨池先」,善哉!永字八法誠含藏無盡的書理。
不禁自問,契帖好在哪?前行之際,曾再以硬毫對臨及背臨各乙通,晉人尚韻,曾在臨王珣伯遠帖時,約略感受到,而尚韻說以右軍為首,便試著找尋右軍的氣韻,往昔學書重在技巧耕耘,晚近漸走向思維創作者之心理,氣韻聞不著,隱微難見,可說難以了知;此次藉臨寫,稍稍讀到其韻,尤其在「咸、盛」等字末筆,所溢出自在、蕭散、閒適、安隱、無拘無束等的筆調,通篇筆端毫芒透出的精神,有若倚天屠龍一出,誰與爭鋒!
如二位老師引導女兒解讀蘭亭集序文,料想心若學長對此篇佳文的章法布局、行筆流暢、人生感概…,必有一番感悟;天下父母心,我也曾有如是作法,為引導小兒親近契帖,不敢貿然讓其吃全餐臨全帖,只開小菜點筆畫僅四劃的「之」字臨摩,並交代出現幾字及類型,凡廿一字,概分有長方形(縱、橫之別)、正方形、平行四邊形、不規則圖形等,經過綜合歸納,我兒已能逆知書聖書此帖時,胸有無數字形,之字變化只其一而已。預知心超師鐵定會囑末學分享習契帖心得,相偕遊蘭亭前一日,寅時乍醒,對「之」忽有靈感,起而捕捉。就逸少而言,書品人品一也,通篇之字重出最繁,最足為例,其書寫出之字多樣性,宛如人生百態縮影,或大或小、或主或從、或方或圓、或曲或直、運剛運柔、若行若藏、乍顯乍晦、見理見情,不一而足,常因所居位置、角色,隨當下體悟而不同,作出良善的決斷,著實不易,如是始知契帖之迥出群倫,獨步千古,良有以也!那是積累多少的學養,淬鍊無數的歷練,有以致之!
古人云:言不盡意,洵為至論,詩成卻遺此行最感發事跡之一,昧旦起而抒寫蘭亭心思,遂補於後。

三、賞園林好造淨土
淨土莊嚴存二報    佛偕菩薩住西方
園林秀色多融入    樓閣亭台忘蹄筌
行前略覽行程,知此番於蘇州預計遊賞寄暢園、木瀆、留園、獅子林等江南園林,於杭州則將盪舟西湖裡湖,並入住現存保留較完善之江南古鎮西柵烏鎮;然則,因放生緣由行程稍有調整,木瀆留置他日有緣再賞,另增賞耦園及滄浪亭二景致。據畫境文心一書,中國園林之體分苑囿花園及文人、寺廟、邑郊園林四大類,西湖眾人知曉屬第四類中最典型的代表;獅子林為第三類,追溯其始,建於元朝天如禪師,當時畫家倪瓚,朱德潤共同參與設計,可謂是名噪一時的寺廟園林,其餘則歸文人園林,顧名思義為文人所興建,供優賞山水、嘯傲林泉、讀書、習藝、清談及宴飲等賞心悅目遊居之處所。二、三類就園景而論,諸如水池、假山、遊廊、曲橋及亭台樓閣,此其共通處也,又何嘗只此兩類,實乃園林共同特色。
中國文人園林,至明清大為盛行,其數量之多如蒲甘之佛塔,最為重要且影響深遠。欲觀中國園林之美,捨文人園林,便遜色多矣。蓋文人匠心,獨具巧思,攬大塊陽剛陰柔之物色,冶園林於一爐,不論規模大小,常有可觀且令人驚喜之手筆,不獨歷代帝王之苑囿,多所借鏡;竊以為連佛淨土,依報莊嚴亦有融入,遂有「園林秀色多融入」一語之生出。
君不見四眾弟子日課之一《佛說阿彌陀經》,經文「極樂國土七重欄楯、七重羅網、七重行樹,皆是四寶,周匝圍遶……」,又「極樂國土有七寶池,八功德水,充滿其中,……四邊階道,金、銀、琉璃、玻璃合成。上有樓閣,亦以金、銀、琉璃、玻璃、硨磲、赤珠、瑪瑙而嚴飾之。池中蓮花,大如車輪,青色青光……。」就其依報莊嚴某一面向而言,實是園林無限增上,止於至善。不僅彌陀經如是,無量壽經國界清淨品、寶樹遍國品、堂舍樓觀品、泉池功德品;甚至學會正研學中的《法華經》,不論經文法說周、譬說周及因緣說周,所授記上、中、下根弟子,舍利弗、迦葉、富樓那等諸大弟子,成佛所成就功德莊嚴之佛淨土,咸有現出園林之一分,當不容置疑,心超師講堂上也提及,聞者當會心一笑。
依報固然成就功德莊嚴,須觀待正報莊嚴而來,正報除佛菩薩外,無數諸上善人,聚會一處,也是不可或缺;淨土如是,園林又何嘗例外!園林主人人生境界有多高,往來便無白丁,所呈現園林意境隨之殊勝。而論後世園林意境,莫不追踵陶靖公之意境,從園林起建,每一景、一境、一畝地、一窗牖、一扇戶,一亭臺、一樓一閣、一榭一房等等,常以陶詩陶文取名,如歸園田居、三徑小隱、五柳園、耕學齋、容膝園、日涉園等。雖累世經之營之,終究滄海桑田,道盡無常之常然,樞機在人才,一旦人才凋零,沒落易主在所難免。
園林有一與淨土不共之特色,楹聯、匾額為數之多,誠目不暇給,於游廊或長廊窗牖間處,亦刻置園主喜好之碑帖,走馬看花所歷名園,幾無例外,甚至有乾隆皇帝巡幸江南名園,所遺留墨跡,主人引以為傲,以為錦上添花,而流傳至今。在寄暢園有一幅乾隆御題橫額「圓池方之上,堪輿會至理;得氣擅清輕,應較下為美」愚意以為乃乾隆帝罕見作品中具骨肉勻稱者,應之老(雨橋祖父)告知此園有佳書,係當代大陸書法名人沈鵬所書東坡詩,詩題惠山謁錢道人,烹小龍團,登絕頂,望太湖,詩文「踏遍江南南岸山,逢山未免更流連;獨攜天上小團月,來試人間第二泉。石路縈回九龍脊,水光翻動五湖天;孫登無語空歸去,半嶺松聲萬壑傳。」,惠山泉號稱天下第二泉,即座落在無錫,書者切中景緻,寫來格外奔放瀟灑,骨力遒勁。
太湖翌日所遊處,到時雨霏霏,路面濕滑,眾人惟恐失足,無不戰戰兢兢,行至太湖佳絕處黿頭渚,展望無際,雖無東坡所見「水光翻動五湖天」,倒是窮目力,映入眼簾,煙波浩淼,近處有水池,池上荷葉點點,池中兀立有馳名太湖石,挺拔、疏朗、穿空、明暗、軟硬,難以觸摩,只是遠望有味,自然不是頂級,頂級太湖石早已為留園主人蒐羅,矗立在林泉耆碩之館門前之「冠雲峰」,供人瞻仰。
留園壁上點綴的石刻或木刻帖,引應之老與我駐足觀賞,其中石刻有臨褚遂良〈雁塔聖教序〉,功力不凡,形神俱佳;木刻見臨孫過庭書譜四連屏,此帖多年臨寫,不下十數通,愛之不釋手,覺其人所臨筆勢靈動不足,神采欠佳;結體復不形式,可謂形神俱失。又內有一四字匾額,當時讀成「片雅片臻」,此時握管記述,再端詳所拍攝照片,謂第三字當為「爿」,字義乃另半片之意,經查證比對,不出所料,大意當是留園中之景,片片臻於雅致,以見主人之精思,當知此「吳下名園」為蘇州一地後出之園,方能集眾家之長。另園中主建築廳堂一側懸掛一幅龍門聯,上聯「讀書取正,讀易取變,讀騷取幽,讀莊取達,讀漢文取賢,最有味卷中歲月。」下聯「與菊同野,與梅同疏,與蓮同潔,與蘭同芳,與海棠同韻,定自稱花裡神仙。」曾見今人書明朝前七子中李東陽龍門聯上下聯「滄海日,赤城霞,峨嵋雪,巫峽雲,洞庭月,彭蠡煙,瀟湘雨,武夷峰,匡廬瀑布,合宇宙奇觀繪吾齋壁」,「少陵詩,摩詰畫,左傳文,馬遷史,薛濤箋,右軍帖,南華經,相如賦,屈子離騷,收古今絕藝置于山窗」,留園書齋對聯,亦不遑多讓,只是更取材於韓退之進學解及柳柳州之答韋中立論道書之句法。
好奇者會發現「獅子林」匾額懸掛入口處與燕譽堂壁上掛有貝家於民國十四年「監修師子林記」八連屏,師獅兩字,毋庸置疑二字相通,君不見佛經出現師子吼,率寫成獅字,非訛誤也,古來相通或是同音相假。此園為現存蘇州古園中年代僅次於滄浪亭者,值得一提為「真趣」廳,監修文第五連記有一段文字「……車駕南巡,翠篳臨幸……」,指的是當年乾隆皇帝遊獅子林園之假山迷宮陣,一時被困待出陣,興起書「真有趣」三字,後懊悔不已,覺寫得太白,陪侍在旁蘇州仕紳,體察上意,取有為「真趣」,意境迥然不同,乾隆大喜歲四此園,引為君民佳話。至民國已剝落殘缺,貝家此時除將獅子林闢為祠堂,也將「真趣」御碑及昔時指伯軒問梅閣、臥雲室等規模恢復舊觀;同時又增設校舍,安置貝家族嗣研學,誠屬遠見!民初貝淞蓀曾任中央銀行行長,其子貝聿銘為國際知名建築大師,又其子克紹衣裘,亦為著名建築師,足見發揮培育人才之功。此記文頗參趙撝叔(之謙)筆意,八連屏並列,煞為壯觀!
耦園外有護園池,迥異其他名園,更令人刮目相看,竟然是世界文化遺產,主建物懸著三件書法作品:橫匾「偕隱雙山」、四連屏「監修耦園記」、對聯上聯「逍遙於城市而外」、下聯「髣髴乎山水之間」,對聯乃清代大家鄧石如完白先生以篆書寫成,剛健婀娜,不愧是開清一代篆書新面貌之宗師。由記文略知園是清光緒初元仲復公所建,以正宅居中,分東東西兩園,又東南角蓋有一間「城曲草堂」,四字為雍正年間書法大家梁同書所書,廊壁刻有沈周、董其昌字跡。此園因池之便,眾人搭乘搖櫓船,聽船歌,亦是一樂。相較盪舟西湖裡湖,小舟低昂起伏,同船長者、壯者、青年者相互吟詩、酬唱,其樂融融;而夜間於運河聽蘇州評彈,見識以鼻腔發聲的吳儂歌曲,曲風別具韻味,特有江南女子婉約特質,聽時宛如時光回到昔日風華。
滄浪亭是蘇州園林中年代最為久遠,也是此行所遊賞之最後園林,乃宋代蘇舜欽所建並書寫建亭經過名曰「滄浪亭記」。此亭處高地,園中有「看山樓」、「瑤華境界」、「明道堂」、「閒吟亭」等屋宇,各以不同字體呈現,穩當有餘。各園林之景常隨樓、亭、戶、牖、臺、榭等所在而變化,此園林共通處,不如此不見園主之巧思;有如臨池創作,同字必不雷同,以求變化,不如是不顯書者之博覽。園林之美。何其多!可寫池石假山、花木生機、竹籬曲徑或營造氣韻、日景、月境、理趣、奇趣…種種。此次擇臨池一端而振筆,情之所然,吾之所好也。縱使是所好,當須回歸於道,正如同諸佛淨土,雖有寶池樓閣亭臺之設施,無不是來宣說般若空慧之妙理,設施只是莊嚴淨土,讓往生者證悟之用。園林之美,猶如留園一隅扇面石壁之題詞「幻石」,暗示世人堅如石,亦是幻化呢!不禁孕出末句「樓閣亭臺忘蹄筌」,然萬法雖幻化,亦隨善知識大作夢中佛事也。
園林結合詩詞文學,多矣!賞字自是其中一類,詠詩吟詞亦是一類,登滄浪亭,涼風徐來,雖不能寬衣解帶,脫掉足履,偕同修一起赤足踏地,閒逛石地,冰冰涼涼,身心頓輕鬆,不免與心晴師合唱杜牧江南春,餘味未已,又吟宋詞踏莎行,方肯罷休。誠如同修車上賞園林之感言,觀賞園林設施,遠則作為日後佛淨土之借鏡,近則以為此生共住可取法,而朗朗詩樂聲,自不會遺漏耶!

四、結語:
蘇杭八日行感想、感動、感念、感發、感謝,實滿懷胸膺,最殊勝太湖、東白湖、白塔湖放生行,至遠兄已道盡,料想雨橋必有著墨;西湖印象,既前衛又含攝傳統,如詩如夢,同行年輕人士棋、海辰等應有所發揮想像;烏鎮古鎮之寶:傳統再現、小橋點綴、扁舟蕩漾、茶樓酒肆原貌、清晨靜謐……種種美好,留待微智掠美;梵宮華麗莊嚴,定有蓮友感觸,就不敢爭先。我獨取名聯一二,供養同行者,以饗同好;只是漫步白塔湖小島之樂,有機緣再補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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