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期::蓮池海會-往生見聞記

助念經驗談(一)

 思嘉

   
    八十年時,我在高雄皈依佛門,也初次接觸佛教文物,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陀羅尼被,可是一件動輒千餘元,若要常以此和病危的親友結緣,是一筆不小的開銷。後來方知正法道場陀羅尼被是免費贈送。

 

新手上路 抱憾終身

 

       真正比較經常用到陀羅尼被和金光明砂以及臨終助念之重要,是我在八十六年擔任看護之後。
    不過回顧起來,卻不是一開始就能進入狀況。還記得頭一個病人罹患肝癌過世,我並不知道該將這些法寶帶在手邊,以便應急,並以助念的方式助其了生死。當時只知道先按者院方的規定,換下他的制服,穿上他自己的便服,忙著收拾病房內的東西,看著負責善後的工作人員將他送到太平間,然後聯絡蓮友來為他助念。師兄們來時,將他由冷藏庫中移出,放金光明砂,覆上陀羅尼被,然後開始為他導示及助念。
    事後據參加他出殯的一位朋友告訴我,他的面容看起來比剛斷氣時還難看,嘴巴張開,牙齒暴露,雙眼圓睜。我臆測:一方面是因為他內心憤不平,所託非人,後事沒有依照他的心意辦理;另一方面,就是因為斷氣未久即入寒氣逼人的冰庫,瞋心頓生,以致如此。
    日後每次為「新亡舊縛」迴向時,都會想到這位榮民伯伯,有說不出的愧疚。

 

頭頂微溫印像鮮明

 

    翌年四月機緣巧合照顧一位高齡九十二歲的蘇老太太,她在一年半前曾經一度沒有心跳、沒有血壓,家人連壽衣都為她穿妥了,過了一個多小時,她居然醒了過來。獨子問道:「您怎麼去了又回來?」她答:「找不到你啊!我會哭。」
    這句話道盡了寡母與孤子相依為命七十年的年的深情。可能也因為那段時間缺氧,所以在以後的日子裡,神智漸漸不清,身體機能逐步退化。後來造成致命的原因,是發現有異物哽在胃和十二指腸中間,食物無法順利通過,可是家屬以她年邁體衰為由拒絕開刀,於是辦理退院,決定回家自行照顧。
時有廖師兄,早就認識蘇老太太,兩年來不時前往探視,隨著她的病情起伏,有時去醫院,有時到家裡,向她介紹佛法,也和她的兒子以及孫媳婦建立很好的佛緣。據說老太太在身體還滿硬朗時,親友屢次勸她「老年修淨土,從此快生平。」她就是不肯念一聲「阿彌陀佛」,但是我們都不死心,那怕是她己經陷入昏睡中,還是勸她要放下一切,求生西方極樂世界。
當時,任誰看到這位一生守節撫孤年逾古稀的老太太,插著鼻胃管,接上引流袋,都會覺得鼻酸,他的獨子蘇老先生也為母親不能早日得到解脫而扼腕。我勸他做一點布施,將功德迴向給母親,或許能早日脫離苦海。起初他不願意,他說把錢給了像宋七力那樣的人,豈不是助紂為虐?我說那麼印經書,啟發人家的佛性,幫助人家的慧命,那就沒有這層顧慮了。蘇先生一口答應,交給我一萬元,我立刻到郵局劃撥。隨後將劃撥單影印放大傳真,在旁邊空白處註明助印「阿彌陀經、觀世音普門品」二百本,分送寺院學會以及精舍,餘二十本送到事主家。翌日,出版社方依約派業務員將簽收單及經書送達,完成了家屬的心願。
三天後(七月三日)的凌晨二時許,我和菲傭發現老太太的血壓降到三、四十,趕緊上樓呼喚她的兒子、媳婦、孫子、孫媳,並且聯絡精舍,不多久,廖師兄趕到,經過師兄懇切的導示佛號響起,老太太嚥下最後一口氣。時間是三點零三分。
 事前,老太太垂危時,她的兒子多次希望我們幫忙為他母親換上壽衣,我和他的媳婦都婉言相勸,不要徒增其身心雙重的痛苦,最好等八個小時後再換。那天師兄們助念完,又有一些親友前來念佛結緣,直到傍晚時分,才開始為老太太沐浴更衣。當時她全身柔軟,我為她梳頭,戴上頭面時,發現她的頭頂是溫的,平生第一次親身看到往生西方的確實証據,十分訝異。
    一個生前不信佛、不念佛的人,對塵世、對兒孫有無限的眷戀,捨報時能有此瑞相,不得不讚嘆助念法的殊勝。也是老太太的福報大,在垂暮之年,得到師兄們持續不斷的關懷,直到最後為她送終,在家人伴同助念之下,走完她的一生,大家齊心合力地把她送入了極樂世界。

 

天主教徒 佛號送終

 

 去年八月份開始,到二空眷村照顧高齡八十二歲的許老太太,她的老伴在三年前已經離開人世,最在意的就是女兒是否把她放在第一位,還有就是希望經常能看到一手帶大的三個外孫。因此在長達半年的時間裡,我負責白天看護,晚上則由她女兒陪伴,偶而女兒為了公務加班不能前來,她就頗有微辭。週末看見外孫輪流回來探望,她就笑逐顏開,所有的痛苦都拋諸腦後。
 每次在空軍醫院住院,週二週五都會遇見一位美籍的蔣神父來關心他的教友,七十多歲高齡仍不辭辛勞,到每個病房來和教友寒喧、禱告,他常跟許老太太一起作彌撒、唸玫瑰經,即使看見許媽媽手上戴著佛珠.床頭放著唸佛機,也不以為意。也許就因為他這樣的寬宏大度,成就了許媽媽別開生面的佛緣。
 她一直為卵巢囊腺腫所苦,但是醫生以她心肺功能不佳,遲遲不敢為她開刀,只能定期抽取腹水來緩解,到了今年二月十日,病情急轉直下住進加護病房。我仍然抽空去探望她,起初她還意識相當清楚,跟我打招呼,到了三月份就慢慢陷入昏迷中。十四日傍晚,我接到她家屬的電話說情況有惡化的趨勢,於是聯絡廖師兄分頭前往。
    我帶了皈依的儀軌,在許媽媽旁邊很虔誠地修完一壇,希望許媽媽跟我一起皈依三寶(佛法僧),順利地往生西方極樂世界,不要再留戀這個五濁惡世。就在剛修完的一剎那,我看見她不斷地吐出穢物,趕緊拿衛生紙來兜住,不一會兒工夫,幾乎把屋內的衛生紙全用完了,然後看見儀表板上心跳停止的訊號,時間是八點四十五分。
    當時跟護士交涉不拔管、不更衣,請她們把院方的制服計價,算在病人的住院費用裡,於是就這樣地移到太平間,在她的女兒、外孫和師兄們佛號伴隨下,直到凌晨五點半才功德圓滿。事後據許太太告知,她母親的遺容臉色紅潤,神情安詳,不像她父親過世後臉色是發黑的。再者,她的外孫女也說:他們完全按照師兄的指點,誦地藏經,把功德迴向給她奶奶及她奶奶將安葬的那處墓地。
    最後許媽媽的告別式在她一向望彌撒的二空德蘭堂舉行。靈襯上貼咒輪貼紙,兩者兼容並蓄,彼此毫無衝突,相信許媽媽在西方淨土看了,也會不禁莞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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