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敬、智高

【原 文】

    援兄子嚴、敦，並喜譏議，而通輕俠客。援前在交趾，還書誡之曰：吾欲汝曹聞人過失，如聞父母之名；耳可得而聞，口不可得而言也。好議論人長短，妄是非正法，此吾所大惡也；寧死不願聞子孫有此行也。汝曹知吾悪之甚矣，所以復言者，施衿結縭，申父母之戒，欲使汝曹不忘之耳！龍伯高敦厚周慎，口無擇言，謙約節儉，廉公有威。吾愛之重之，願汝曹效之。杜季良豪俠好義，憂人之憂，樂人之樂，清濁無所失。父喪致客，數郡畢至。吾愛之重之，不願汝曹效也。效伯高不得，猷為謹敕之士，所謂刻鵠不成尚類騖者也。效季良不得，陷為天下輕薄子，所謂畫虎不成，反類狗者也。訖今季良尚未可知，郡將下車則切齒，州郡以為言，吾常為寒心，是以不願子孫效也。

壹、人物介紹

一、馬援：本文作者，字文淵，東漢扶風茂陵（今陜西興平縣東北）人。其先趙奢為趙將，號曰馬服君，子孫因為氏。馬援生於成帝永始三年（西元前十四年），卒於東漢建武二十五年（西元四十九年），年六十四歲。援年十二而孤，少有大志，諸兄奇之。馬援兄長馬況卒時，援守喪一年，不離墓所，敬事寡嫂。新莽末年為新城大尹，後來依附於割據隴西的隗囂，最後歸附於劉秀。建武十一年任隴西太守，率軍擊破先零羌。建武十七年任伏波將軍。次年奉命率兵進軍交趾，封新息侯。後來五蠻溪造反，以六十二歲的高齡，自請率兵征討，後病死於軍中。他曾說過：「大丈夫為志，窮當益堅，老當益壯。」又說過：「男兒要當死於邊野，以馬革裹尸還葬，何能臥床上在兒女子手中邪？」著有《銅馬相法》一書。（「老當益壯」一語出自於後漢書馬援傳，本專指馬援，後被用來指年紀雖大，而志氣豪壯的意思。「馬革裹尸」一語亦出自於後漢書馬援傳，後來被用來比喻英勇作戰，效命沙場。）

二、馬嚴、馬敦：是馬援兄長的兩個兒子，馬嚴，字威卿，為兄；馬敦，字儒卿，為弟；二人居鉅下，交結諸賢，有名於時，號「鉅下二卿」。

三、龍伯高：名述，京兆人，當時為山都長，後被拔擢為零陵太守。

四、杜季良：名保，京兆人，當時為越騎司馬，後來有人上書，說他行為浮薄，亂群惑眾，終被免官。

貳、釋題

本文出自後漢書馬援傳。是馬援在交趾時寫給他的侄子馬嚴、馬敦的家書。馬嚴、馬敦二人喜歡議論，好結交輕薄俠客，馬援在信中即針對他們的這些弱點，諄諄告誡。

參、大意

馬援針對馬嚴、馬敦兩個侄子的缺點，苦口婆心嚴加規勸，訓示嚴、敦二侄要敦厚周慎、謙約節儉，切忌議人長短、輕薄不實。並舉龍伯高、杜季良二人為例，相互對照，讓他們知所取捨。（下期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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