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期::啟蒙園地-論語略說

學而時習之章心得

 心威

人生求學喜悅源

有志一同利群萌

不知不慍真修養

要為聖學立楷模

 

古來解釋本章的「學」字,所謂「學,覺也、悟也。言用先王之道,導人情性,使自覺悟,而去非取是,積成君子之德也。」大學開宗明義即說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而此「明德」就是聖人之德,聖人明此「明德」,透徹宇宙人生一切事理,垂訓後世。吾人昧此「明德」,妄生顛倒,辜負己靈。聖人有此「明德」,一般販夫走卒又何嘗無,所以論語首章即點示,用先王之道,求明此「明德」,終至復吾人之本有,成就聖人之德,進而深刻的體認到,此正是吾人本分所當為。

既知用先王之道以明德,然先王已去,聖人往矣,所幸先王之法言、聖人之垂訓載於經典,此又不可不讀書也,故孔子斥何必讀書然後為學之佞。但是,讀書的初心,影響至巨,不能不加以講究。若為明善復初而學,則內心之所存養,外在之所動發,無非循天理、應人心,如此,世道必定暇昌,生民能有所賴。若為辭章名利而學,則其所存所發無非人欲,如此,生民毫無利濟可言,世運寧有不否?

欲學聖人,必須時時在心地上用功,不能有所中輟,學者應於聖人之言時時涵泳,處處實踐,心有所得,物欲漸輕。所謂「道也者,不可須臾離也,可離非道也。」學至於此,自有一份法喜。 雪公曾說:「吾人學而厭,無所得故。」 蕅祖在論語點睛中亦開示:本章以「說」字為血脈。因此,出入起居之時、學也,飲食游觀之時、學也,疾病死生之時、學也,人必須體認到造次必於是,顛沛必於是,方可以學聖人。曾子臨終,即作示範,而召門弟子曰:「啟予足,啟予手!詩云:『戰戰兢兢,如臨身淵,如履薄冰。』而今而後,吾知免夫!小子。」

可惜,今人但以求知識為學,古人的芳範少有與聞,要在這物欲橫流的時代中而不迷失,不亦難乎。故 雪公開示:前清人學論語,用於科舉考試,吾人今日用於復興文化。天地人三才,天地皆有好生之德,人為天地之心,應具天地之德,始可稱為人,此為中國文化。學即是學作人之道,初學為士人,乃至學為聖人,皆不離學。

及至學有所成,能成一鄉一邑之典範,自能產生移風異俗的作用,所謂近者悅,遠者來。若能得志同道合者,自遠方前來共同研究,使學道之風更為興盛。真求學問者自然雲集,聖賢之道得以弘揚,眾生都能蒙受利益,可謂真正樂事。

求學的目的,就自身而言,是為希聖希賢。若得先王之道,復本天真,不為物欲所累,自有法喜,人之知與不知,豈能損其毫髮。然而在求學的過程中,卻是要多多講究,精益求精。古人曾說:「不慍不是大怒,心中略有不平之意便是慍。」可見要達到人不知而不慍,非有深厚的涵養不可。張履祥備忘錄進一步說:「為人忽,易而已。甚者,賤辱之、咎責之、怨惡之,無所不至。舜之於家、文王於朝、孔孟於春秋戰國之世,一時父子、兄弟、君臣、朋友其孰能知之。當時而能不慍,豈非甚難,非甚盛德,何以履之而泰然乎?」 故藕祖開示說:「朋來及人不知,皆是時習之時。」聞之如暮鼓晨鐘。

論語講要在解釋「人不知而不慍」時說:「學在自己,用由天命,學成而不知,不得其用,天命也,民無福也,君子何慍之有?」意在說明個人的生死窮通固然有命,國族人群的治亂興衰又豈能無命。然而在論語講要正式刊版行世時,卻將「民無福也」四字去掉。此一純粹用以說明,天下太平與否亦有其天命的文字,何以要去掉呢?原來鈍根如我,就會在瞭解天下治亂有其天命的同時,用「民無福也」四字來安慰自己,原來是民無福,與我無涉,這又那裡是不慍呢?由此更顯出師長們的悲心與涵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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