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蓮

開國典範強國久

民主先河世界史

即今經濟風暴後

還能尋史出障否

巴森‧韋姆茲（一七五六~一八二五）或甚稱華老為「神人」，然美國人在十九世紀那年代對於華盛頓歌功頌德式的緬懷，神格化的做法，到了二十一世紀的現代會覺得有點那個，即使表達方式有不同，但國人對華氏的敬重及心中的地位，仍然不會動搖的；或有人會對櫻桃樹的故事視為軼聞、經外之書，唯對於華盛頓誠實品性，自幼使然應無疑問。

一九九八年，前美國總統克林頓任內訪問中國大陸，在北京大學演講^１，就中美兩國關係及美國未來發展發表談話，道出一段清代中美關係的歷史及美國立國理想的因緣，克林頓總統說：

從我居住的華盛頓特區白宮的窗口向外眺望，我們第一任總統喬治‧華盛頓的紀念碑俯視全城。那是一座高聳的方形尖塔。在這個龐大的紀念碑旁，有一塊很小的石碑，上面刻著的碑文是：「美國決不設置貴族和皇室頭銜，也不建立世襲制度。國家事務由輿論公決。」

美國就是這樣建立了一個從古至今史無前例的嶄新政治體系，這真是太奇妙了呢！然而，這些話不是美國人寫的，而出自福建省巡撫徐繼畬^２之手，並於一八五三年由中國政府刻成碑文[見圖說明]，作為禮物送給美國。

我很感激中國送的這份禮物。它道出了我們全體美國人民的心聲，即人人有生命和自由的權利、追求幸福的權利，有不受國家的干涉，辯論和持不同政見的自由、結社的自由和宗教信仰的自由。這些就是220年前美國立國的核心理想。這些理想指引我們跨越美洲大陸，走向世界舞臺。這些仍然是美國人民今天珍視的理想。

誠如美國克林頓總統所說，這個前所未有的嶄新政治體系，即是依立國先賢的理想而建立的，第一任總統喬治‧華盛頓則貫徹眾人之志，建構成為現在美國立國理想樣貌。因解放黑奴而聞名於世的美國第十六任（一八六一~一八六五）總統亞伯拉罕‧林肯，亦是美國立國理想實在的實踐者，他實踐了一百多年前其先進華盛頓的理想，何出此言呢？對於美洲大陸普遍蓄養農奴的制度，早在立國之始，華盛頓已有定見，與友人通信，以至政治上出納樞機，華盛頓再再表示對於買賣人口使人家庭破碎的厭惡，希望從法律面解決蓄奴制度，惟大陸議會對解放黑奴（manumission）意見最分歧，若圖強渡關山即會造成國家分裂，華盛頓只好處處權衡折衷，殫盡心力，咸以美國獨立戰爭提出「人類平等」等理想為訴求，訴諸輿論公意來影響政治，正於鴻鈞，雖然華氏有生之年未竟全功，一七九０年全美三十州已禁止輸入黑奴，華盛頓在其遺囑中要子弟在老妻身後，釋放家中農奴，對老弱無以為繼的家奴，更要提供衣食零用金；後者之待遇尤近退休養老，華氏歿後，家宅即承其志，更有甚者，翌年即釋放家奴，繼秉行之三十餘年始止。及後，維農山地區應風所披，吐芳揚烈，是最早廢除蓄奴制度者。在一七七七至一八０四年間，又以一七九０至一八一０為甚，北方有八州廢除蓄奴制度，而南方亦從優修法。

華氏之功德，事事以國家為念，時時以百姓為念，超越自身煩惱之外，知時機因緣的掌握又從不強求，務以拔苦為業；其人生最後兩年退隱維農山仍舊門庭若市，盡是些素昧生平的鄉野「粉絲」（fans），往來皆白丁；這些連鄉親也談不上的人，華氏卻來者不拒，會與遠道而來、冒昧求見的仰慕者握手，歡迎他們到維農莊園作客，或靜靜地伴著他們吃點心或便餐，這種廣納眾生眾願的能耐直至其終。

對於美國人而言，櫻桃樹的故事太重要了，其重要不在故事本身，而是在於事關喬治‧華盛頓，妄說櫻桃樹故事失真的學究們，可能未見其端緒。華盛頓一生的書信、文件與事蹟、紀錄都被小心地保存在華盛頓特區美國國會圖書館（Library of the Congress）中。可曾記得美國電影「國家寶藏」第二集（National Treasure II）中敘述當今美國總統到維農山莊園開會以及國會圖書館文獻中寶藏的說法，印證了華盛頓在美國人心中瑰寶似的地位與所佔的份量之重要。

華氏百年後，在維農山莊園發現其十四歲時候的筆記功課本，本子伴隨華盛頓一輩子，應有其獨特的意義，在筆記本中少年華盛頓抄了一百一十條與別人融洽相處的禮貌行為準則；以之比照華氏一生行儀，華盛頓傳記學者莫不以此行為準則即是華氏為人處世之圭臬，當下一紙風行，流行於世。

此行為準則，部分最早見於一五九五法國耶穌會學院為住校青年學子整理的生活守則，法語版由 Leonard Perin 神父翻譯成優美的拉丁文後出版（一六一七），隨後二、三十年間即洛陽紙貴，譯成西、德、波希米亞語等語言流通歐洲，期後，漸有英文版出現，或優或劣，至今然仍以「華盛頓」此版本較完備，一八九０年由美國人Moncure Daniel Conway（一八三二~一九０七）編著之「George Washington Rules of Civility」最具權威。本文研述該行為準則亦以之為本，另亦多方求證，祺能信實中肯，華盛頓一百一十條行為準則翻譯為「華盛頓合宜行為之道—青年應對進退的守則^３」，是務求能信達雅兼顧，唯末學粗淺之輩，必定錯別盈紙，於此，只是希望能讓青年學子能知道『有禮走遍天下』的道理。（下期待續）

１．一九九八年六月廿九日在北京大學辦公樓禮堂演講Remarks by the President [Clinton] to Students and Community of Beijing University

２．徐繼畬受命匯編中國第一本世界地圖《瀛寰志略》對華氏人格大為仰慕，在書中米利堅國章中對華氏之評述亦為後來被貶福建省巡撫期間，因緣所及而成為喬治‧華盛頓紀念碑文。

３．George Washington Rules of Civility & Decent Behavior in Company and Conversation.
 

華盛頓紀念塔

鑲嵌在紀念碑Washington Monument在二百二十呎，處第十級牆壁上；四呎五吋X三呎五吋；一百九十個字；1853；碑文如下：

 「華盛頓，異人也。起事勇於勝廣，割據雄於曹劉，既已提三尺劍，開疆萬里，乃不僭位號，不傳子孫，而創為推舉之法，幾於天下為公，駸駸乎三代之遺意。其治國崇讓善俗，不尚武功，亦迥與諸國異。余嘗見其畫像，氣貌雄毅絕倫，嗚呼，可不謂人傑矣哉！米利堅，合眾國以為國，幅員萬里，不設王侯之號，不循世及之規，公器付之公論，創古今未有之局，一何奇也！泰西古今人物，能不以華盛頓為稱首哉！」

美國總統克林頓所說碑文內容有出入是由於當年美國翻譯時採用撮意旨英譯而非逐字翻譯全文，故克林頓總統所見是已英譯之碑文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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