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期::社論

大地回春

本 刊

不知命無為君子

實至名歸是結局

無畏預言平常行

求加能得勝護持

 

二00九年十一月,德國導演羅蘭‧艾默瑞奇(Roland Emmerich)所執導的災難片《2012》,開始在全球放映。二○一二年十二月廿一日將是世界末日的預言,隨著電影震撼的聲光效果,以及劇本與馬雅人曆法相扣合的巧妙安排,開始引起大眾的關注。後續媒體的傳播、科學研究的論證、靈媒的感應,乃至於大家茶餘飯後彼此間的閒聊,使得這件似有似無、似虛似實的訊息,像空氣般瀰漫在我們生活的周遭。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務實行動者開始挖山鑿坑、積水囤糧;修行人更加地勇猛精進,在精神上做足了武裝,務必要剋期求證,準備好面對這場凜冽的寒冬。有些地方可見倒數計時的曆日牌,讓人不覺精神緊繃。災難屆至,人們有的狂歡、有的靜修、有的觀望,直到指針連續跨過了不同時區的二十一日的最後一秒,十二月廿二日降臨,末日終於沒有到來。冬季的寒風依舊,人心的大地回春,失序的生活,錯置的人生規劃,又將回復常軌。

什麼是末日?人生有沒有宿命?若有宿命能不能改命?十二月廿一日的災難雖然沒有到來,然而時代所掀起的致命洪濤,諸如國際間的領土爭端、南北韓戰爭威脅所引起的恐慌、大陸上H7N9禽流感的擴散、環境污染、地球暖化、治安敗壞以及人心的險惡,仍然使我們站在存亡絕續的關口。對於這些惡象能夠處之泰然,面對預言卻是急心如焚,明於細而暗於大,猶如貓頭鷹那般,晝不見泰山,夜能察秋毫,這樣的人生態度如何應接瞬息變化的世局,真正命終之際,又如何能解決自己的死生問題。

孔老夫子說:「君子疾沒世而名不稱焉。」儒家的君子,害怕的是自己沒有充實的內涵以及辦事的能力來利益大眾;憂愁的是人生最終沒有實至名歸的結局,這是君子的末日。因此曾子一生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直至命終易簀,確信自己白玉無瑕,這才敢說:「吾知免夫,小子。」氣數雖盡但末日未至,他的德行使他的身體尊貴,他的貢獻使他的生命得到莊嚴,他在人事上盡足了本分,承擔了讀書人應有的責任,所謂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遠。仁以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後已,不亦遠乎?君子儒有這般隆重的世間使命,發大悲心及菩提心的淨土學人,絕對不是只關心自己往生的行者,更不能夠聞災色變,臨難苟免,鎮靜的功夫和理智的頭腦,不也是一心不亂所必備的內涵。

進德修業是生命的機能,是往生的資糧,是扭開宿命枷鎖的能量。精進不能只是依靠災難的逼迫,念佛應該是平時功夫,命運的改造也靠日常的積累。孔子有一次重病,弟子子路為他禱告,孔子病情轉好,聽說病中子路為他祈禱,於是向子路說道:丘之禱久矣。孔子平時言行純善,事事如禱,因此心境中的暖春常在,光明篤實,不因困局而顯得急躁不安,為人變得一反常態。聖人所提示的祈禱要義,正可以作為我們立身處世的準則,是我們身處資訊迷霧中的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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