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茫世勢盼新局

無知選舉難出賢

民粹歪理挑群情

變天迎來或暗夜

近一世紀以來，民主思潮興起，又隨著東西德統一與蘇聯的解體，彷彿正義的「民主」終於擊潰萬惡的共產帝國，美、英、法等西方民主國家，向世界各國輸出「西方民主」，民主成為先進、開明、人權的標誌，掀起了又一波的民主化浪潮。強行向非民主國家推銷的結果，反而造成許多地區的動盪不安，及生命財產的損失。美國自身也不惶多讓，一場全球矚目的選戰，牽動著世界局勢的未來；當今世界上最強大國家的元首、自由世界的領導者，同時也是世界上權力最大的人，美國總統選舉總算塵埃落定，確認由唐納‧川普(Donald John Trump)勝出。這是一場特別的世紀選戰，有人說這是美國國民的智力測驗，也有人說這是一次瘋狂的選舉，瘋子和騙子你只能選一個。無論智力測驗有沒有通過，是瘋子贏了還是騙子贏了，我們只能確定一件事，民主絕非萬能，甚至有諸多弊端，若忽略現實，受害的永遠是廣大的人民。

資本主義掛帥下的民主也導致許多問題，選舉成為瓜分金錢、權力的遊戲，前美國副總統高爾，也曾感嘆道，美國政治表面上是一人一票，實際上是一元一票，選上的都是代表資本集團的利益。政黨政治失衡，貪汙腐敗，道德淪喪等等。其中民粹主義的崛起更是個大問題，政客為了獲取選票，分化族群、操弄民心，造成社會不和諧，意見相左的兩方人馬有如仇人。川普當選後美國內部即產生反彈聲浪，加州鬧獨立，各地亦有抗議事件，衝突四起。

然而在這樣的情況下，人們依然堅信「民主」勝於「專制」，兩者形同水火，勢不兩立，民主是善，專制是惡。今日之下，群眾對於民主政治已失去了理智，彷彿成為一種信仰，刻意忽略其缺失，似乎只要堅守民主，就是對的，但民主真的那麼好嗎？前英國邱吉爾曾說：「反對民主的最大理由，在你與街上一般選民閒談五分鐘後就會明白。」令人莞爾。

事實上，體制是人在用，是好是壞都在人，專制、民主各有其可取之處，應採取開闊的心胸。民主未必進步，專制未必落伍，專制的泰皇可以帶領國家維繫傳統，走入現代，民選的希特勒也能引領人民走向滅亡。制度運作順利與否，關鍵在人。若本身沒有道德涵養，不能對治內在煩惱，在任何體制下都會腐敗；但若能為政以德，用人得當，任何體制都能發揮功用。

就制度層面而言，邱吉爾雖然深知民主制度的弊端，但又認為：「民主是最壞的政府形式-除了其他所有不斷地被試驗過的政府形式之外。」民主制度弊端叢出，但是其他嘗試過政治體制的更差，果真是如此？這也是一般人經常抱持的論點，似乎還是不禁得問，獨裁、專制真的有可能比民主好嗎？當提出這個問題時，我們已不經意地落入了陷阱。人類的歷史上，並非只有專制和民主，《尚書》中曾記載，在上古時期的中國，曾有過一種絕妙的政治體制，禪讓政治。與民主相仿的是，禪讓政治也強調選舉，但不是烏合之眾舉手投票，而是選賢舉能，由賢能之人相互推舉賢能之人，以多數決形式選出繼承者，再加以考驗，最後才完成權力交接，政權和平轉移。又不同於現在政府強調的制衡關係，禪讓政治講究的是朝野和諧，互不居功，公權力雖集中於賢人手中，惟上下一心，以民為先，故推行政令、教化等，成效斐然。擊壤歌云：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鑿井而飲，耕田而食，帝力于我何有哉？人民的生活充實而快樂，自由自在彷彿沒有政府，但論其受用，卻又無處不是政府的功德。如此崇高的境界不是烏托邦，這樣的傳承從堯開始，選賢舉能，經三年考驗後傳位於舜，舜亦以同樣方式傳位給治水有功的禹，最後因族人擁戴，禹傳位於其子啟而告終。

古有云：不禪而能化民者，自生民未之有也。獨裁專制權力過於集中，容易腐敗、難以制衡。家天下因為傳子故，那怕是傾舉國之力培養的一時之選，也易遭人閒話、挑撥嘲諷。民主制度更是大大有問題，表面主張平等，人人有表達意見之權力，卻經不起有心人士的操弄，民粹崛起、國族分裂。更令人擔憂的是，當過份強調個人意志，又興起自己的權力自己爭取的風氣時，容易形成有吵有糖吃的局面，不但公平正義難以實現，反而造成弱肉強食，強者更強、弱者更弱。專制者率民爭利，民主者煽民爭利，社會氛圍無不環繞著一個「爭」字，當私利不斷擴張，必定會產生摩擦，迫及他人。禪讓則不同於前，由領導者率領風氣，天下是讓來的，不是求來的，全憑道德事功，其中沒有紛爭，亦無殺伐，由明君讓給聖主，聖主又讓給明君。如此一來風俗歸厚，彼此無不講究一個「讓」字，仁者壯大、小人隱蔽。又因有典範可循、上行下效，推行教化如虎添翼，天下為公的理想也得以實現。無怪乎孔子讚歎云：巍巍乎！舜禹之有天下也，而不與焉。

禪讓政治強調為政者的德行，人才團隊的培養以及政治氛圍的和諧，不僅僅能夠掌握為政的本質，兼具辦政治的作法，是誠心而踏實的，絕非當代任何政治人物、政體所能比擬，也遠超出現代人的想像。若領導者以身作則，脩德格天，內在能夠對治煩惱，則不受名利所動搖，外在感得風調雨順，人才匯聚，則國泰民安，教化大興。社會一片祥和，人與人之間情感真摯，路不拾遺，夜不閉戶。觀念雖簡單，卻已遭世人遺忘多時，大眾隨波逐流，誤信民主才是唯一價值。當民主成為一種迷信，漸漸地人們選擇忽略現實的弊病，苦中作樂認為自己有選擇的自由，但在不知不覺中成為資本家的奴隸。每次投票都天真的相信能改變現況，事後卻又發現自己無能為力，只好期待下次會更好，如此周而復始。

現代人距離上古聖治已太久遠，對於明君聖主帶來的利益難生信心，多會質疑自古以來，堯舜又有幾人，禪讓政治實不可考，亦不可靠，這正是因為教化不彰的緣故。顏回曾說：舜何人也，予何人也，有為者亦若是。可見明君聖主不難求，端看自己有無決心。身為一個文化道統的學習者，不但要能夠理解文化治國的殊勝，更要有能力傳承道統。二千五百年前，周室衰微，群雄並起，天下動盪不安，孔子就在這樣的情況下轉動時代的巨輪，開創千古的格局。川普當選世界局勢重新洗牌、一片混亂，令人看不清前途，但可能也正巧是我們的契機，失序的社會恰巧令人驚覺、正視美式民主的問題，才可能從民主的迷信中醒悟，尋求解藥。因此我們必須加緊腳步充實自己，方有能力守護、傳承手中的珍貴種子，當慾望的野火席捲過後，地面上的荊棘蔓草將被燒盡，此刻即是我們重新播種之時，最終大地回春，黎明升起，又將是一片欣欣向榮。若能延續這樣的見地，成為傳承的其中一環，那怕未見該日也是不枉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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