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輯部整理

一派春風相貌

道盡修學經驗

隨喜參與蓮友

殊勝耳根莊嚴

問：就您以前做過老和尚的侍者，能如理如法的侍奉老和尚，能不能說說侍者的修學法，由這當中如何體會尊師重道的重要？

答（慧道師）：很慚愧，有福報可以親近老和尚，事實上老和尚身邊的侍者很多，主要是比丘為主，我只是在旁邊幫忙而已。因為當侍者的因緣，有很多機會聽聞到老和尚的開示。個人不愛讀書，但是因為當侍者的關係，老和尚很樂法，後來生病不太能看書，我們就讀書給老和尚聽。老和尚是最棒的觀眾，很認真聽，有的甚至是別人寄來的書，我們覺得不怎麼樣的，他都很好學，也不批評。因為這樣的因緣讀了很多書，後來自己也領會到一點，所以薰習是很重要的。再來就是老和尚的身教，當侍者可以受到潛移默化。

說到修學經驗是不敢講！不過親近善知識，甚至有機會在善知識身旁承事，要注意到兩個心態。首先要敬師如敬佛。因為有機會在善知識身旁，最有機會看到他生活起居任何的小事情，久了會失掉恭敬心，起慢心，以為善知識也跟我們一樣，都會吃喝拉撒。師父也會生病，都要侍者幫忙。恭敬心在無形中會忘記，自己都不曉得。善知識雖然表面上跟我們一樣，但是內心的行相是不同的，甚至極可能是善知識的善巧示現。

《賢護分》也提到，念佛三昧要能成就，對於教導我們淨土法門的師長，要恭敬如佛。如果有恭敬心，師長教導的才能領受！恭敬一分，就有一分利益。以上第一點敬師如敬佛，我們一起來學習。

還有一點，就是不要用名利心來親近善知識，尤其像老和尚這般德高望重者。我們是純粹要求道的，不是為了名利，這樣才能領受到真實法義。

問：請教慧觀法師，老和尚往生之後，第一代到第二代會有一些變化，師父是用怎樣的雅量來提攜後進，像當家師這樣的後進，厚愛他們，讓他們在淨苑呈現另外一個氣象，這種心胸是怎樣培養起來的？

答（慧觀師）：慧道師是老當家師慧修法師慧眼選來的侍者，他做得讓我們非常的讚歎。我覺得很慚愧，我是第一位被師父帶進西蓮淨苑的女學長，可是我都沒有當侍者，因為我根本就不夠格當侍者，可是我非常隨喜這些侍者。

慧道法師剛剛說親近善知識，可以在善知識身旁學到身教，還有受他的教化。

先從老當家師慧修法師講起，他非常的孝順，對我們這些後來的非常照顧，我們常常說他顧大又顧小。他非常隨喜，不會嫉妒後進，反而會栽培我們。看他這樣做，我們也就這樣學習了。所以後面來的人比我們優秀，我們都非常的歡喜。譬如慧道法師小我十幾歲，做的事情比我好百千萬倍，我都非常的隨喜。我比較偷懶，心裡想還好他做當家，很多事情他就做了，讓他去辛苦，我就不用了。

很多事情，因為他是當家師，所以就不可以怎麼樣；我不是當家師，所以我就可以怎麼樣，所以我就比他自由。比如說要出國，要帶慧道法師去哪裡，他不敢，為什麼？因為他是當家師。但是別人約我去哪裡，我可以說好！因為我不是當家師，所以我可以出國。

讓這些比較年輕的來承擔這麼重大的事，有時候也會覺得心裡不忍。我私下想，我們這些年紀比較大的、在淨苑比較久的，如何來護持？後來發現，其實也沒有怎麼護持他們，只是他們替我們辛苦，我們就在下面跟他們隨喜讚歎。所以我在西蓮淨苑的角色，就是過快樂的晚年。他們做任何事，我都跟他們隨喜讚歎，他們只要問起什麼經驗，我不敢說傾囊相授，但我會毫無保留的跟他們報告。甚至我要出門，以前我告訴自己，對師父要恭敬，師父傳給惠敏和尚，我就覺得我也要對和尚恭敬。我以前覺得要對當家師恭敬，所以慧道法師做當家之後，我就告訴自己要對當家師恭敬。我以前要出門都要跟老和尚報告，跟當家師報告。老和尚往生了，我現在出門，跟住持和尚報告，還要跟老的當家師報告，雖然他退休了，但是我還是非常尊敬他，他現在是輔導監院，我還要去跟輔導監院報告。現在還要多一個人報告，那就是慧道法師。這樣做是提醒自己，不要失掉恭敬心。我覺得太多辛苦讓他們承擔了，我在這裡過這麼好的日子，應該要好好的護持他們。

對下面的，現在因為沒有挑很大的責任，所以對下面的，我就會幫忙照顧。譬如當家法師他當輔導監院，我就幫忙把他的徒弟們照顧照顧。我以前是非常嚴格的人，對自己很嚴格，對別人也很嚴格。可是後來慢慢的年紀大了，對自己非常的不嚴格，對別人也非常的不嚴格，所以他們這些小孩子有什麼事，會跑來跟我講。假如是從前，我一定是說不可以；可是現在我都說可以！可以！很好！很好！你們要怎麼樣怎麼樣，還教他們說怎麼做就好了。假如發生了什麼事，我就說我去擋！現在的角色就是護持，也讓這些小孩，不敢說照顧，就是讓他們多一個人可以商量。

其實這些都是三寶的加持，還有老師父的庇蔭。老師父跟我們以法為親。

慧道法師會陪大家讀書，陪大家做事，什麼事情找不到人，他就會說，我來！當他說我來的時候，我會擋掉說：不可以！你是當家，換別人來！因為他是一個很厚道、很承擔的人，所以他做了很多事，淨苑能夠維持下來，就是這些執事僧們很承擔事情。我們這些退下來的，也隨喜他們，把他們照顧好，讓他們比我們更優秀，整個淨苑、整個佛教才能有期待。是這樣的心理，阿彌陀佛！

問：請教當家師，寺院裡面的事情非常多，或者一些人情難以平衡，您如何保有這樣的修養，面對這些或如法或不如法，您是如何來調伏內心？

答（慧道師）：調伏不敢講，事實上是大眾僧覺得我應該學習，所以叫我來做這個職務。當時也是自我鼓勵，才敢接下這個工作。這其中最大的力量來自老和尚，老和尚的話我一直引為鼓勵。剛出家，接了一件超過自己能力的事情，很起煩惱。看到老和尚的一段話，煩惱就沒有了。

那段話是：「修行要發揮菩薩的精神，不要太為自己著想。如果大眾僧，因為我的貢獻，能安身辦道，如果一切眾生，因為我的貢獻，能於佛法得安樂，我的名利，又算得了什麼？我的榮辱，又算得了什麼？我的成敗，又算得了什麼？我的苦樂，又算得了什麼？」

後來，在老和尚的原音，還聽到這麼開示：「甚而言之，個人生、個人死，又算得了什麼？」當時聽到這句話，肅然起敬。每次想到這段話，就會有力量鼓勵自己，再努力學習看看怎麼做才好。

另外還有一個力量，是來自於佛陀所教導的法本，還有老和尚長年累月開示的緣起法。佛在菩提樹下悟到什麼法？開示什麼法？就是緣起法。緣起法告訴我們緣起性空，現在這個人會這樣子，這件事會這樣子，他不是絕對的，因為緣起，因為條件因緣所以成為這個樣子。可不可能改變？可能，因為眾生都有佛性。什麼是佛性？就是空性。過去因為不好的緣，所以來當眾生，現在學佛就開始下清淨的緣，所以能成佛。任何人事物都如此，不要只看表象，要看到本質，是可以改變。再壞的人也都可以改變，再壞的事情，給好的因緣，也會轉變。

惠敏和尚曾經這樣開示，他說我們要去跟別人溝通事情，有沒有打從內心把對方看成佛菩薩？我反省自己，沒有！我們都覺得這件事情好難處理、這個人好難溝通。並沒有把對方想成佛菩薩。如果把對方想成佛菩薩，就是另外一種心境。

和尚還講過另外一句話，我們要學著欣賞任何人事物，不管是好、是壞。好壞是我們自己的標準，別人的角度看來就不一定了。因為他是因緣法，是可以改變的。

再多講一點，這也是我個人在佛法當中非常受用的地方，過去沒學佛前，我很不滿意我自己，覺得自己很糟糕，沒有信心！但是學了佛發現，事實上我是佛，我是可以改變的。只要願意，現在這一秒鐘馬上可以翻轉，只要下好的因緣。

阿彌陀佛成佛以來已經十劫，對我們從來沒有放棄，沒有嫌棄。阿彌陀佛給我們無量的空間、無量的時間，期待我們能夠回心轉意。我們也要給別人進步的時間跟空間，只要有學佛的人都是想要進步的人，他會慢慢的改變。沒有學佛的人，幫助他有好的因緣。如果因緣還沒到，祝福他，他將來一定會有因緣學佛，一定會改變的。

問：修行最難的是長遠心，初發心容易，長遠心難，請問師父，我們該如何維持長遠心？

答（慧道師）：論長遠心，應該要學心超學長，您學佛比我們早，道心始終不變。的確，長遠心很重要。保持長遠心，要給自己創造因緣。首先就是要親近團體共修，在團體中，可以維持一定水平，不會有太大的波動，所以必須要依止道場。像學會就是一個道場，有固定的共修，這是非常必要的。參加共修，就像是定期保養，這個力量可以讓我們回去還能持續。

除了共修，還有法上的薰習，法義也是維持長遠心的關鍵。當對我們的本性、對真理，有深刻認識，啟發菩提心之後，這個動力可以支持我們不斷走下去。

事實上，老師與各位蓮友都做得很好，尤其你們在家菩薩，比出家人還有更多的責任要擔當，在這樣的狀況下還能維持學佛，是非常難得的，隨喜各位。

今天聽到老師說，在家人是公家機關櫃臺的辦事員。老師客氣，這是出於恭敬三寶的心說出來的比喻。事實上，不只各位在家菩薩，出家眾也是。我們每個人都代表佛教。剛剛聽到說我們是辦事員，心裡想，我們作為辦事員是非常光榮的。

諸位櫃臺辦事員都是非常優秀的，很隨喜學會。淨苑法師們，只要提到心超學長帶領的團體，都覺得很好。

 

問：師父您是如何將緣起性空的道理運用於日用平常，增加自己的道力，降伏自己的煩惱，並且讓自己在學佛的旅途上充滿法喜？

答（慧道師）：個人並沒有學得很好。只是從老和尚的言教，不斷薰習，久而久之，對法增加信心。至於怎麼運用於生活上，其實各位都在做。

老和尚一直以緣起性空二諦理，教導四眾弟子。這個法，在實際行門的修持，就在身口意三業不犯十惡業，是清淨的緣起，這清淨的緣起所感得的即是清淨的果報。所謂功不唐捐，所做的每一件事、每一句話，乃至每一個念頭，最後都回歸到自己身上。如果是清淨的緣起，感得的就是清淨的果報，最後圓滿，約身為法身，約土為淨土。各位都在做，這就是緣起法。

相反的，如果每天身口意所做和染法相應，這個也是緣起法，這是染污的緣起，它所感的就是六道生死輪迴的果報。

另外，緣起性空的具體實踐，老和尚還教我們要改正自己的缺點，原諒別人的缺點。我覺得這就是緣起性空的體現。

為什麼要改進自己的缺點？因為性空緣起。如果缺點不改，所做的就是惡法的緣起，自然會感苦的果報，所以要改。為何要原諒別人的缺點？因為緣起性空。別人的缺點是緣起，緣起就是性空，性空沒有絕對的惡，以後有好的因緣，他會改變，所以要原諒。

在生活中，以緣起性空待人處世，就會有這樣的好處。比方剛剛講到，學會欣賞每一個人、事、物，不管我們喜歡不喜歡的，這個也是因為緣起性空的原因。好壞是我們自己的分別，緣起法，性空，好壞不是那麼絕對的。

為什麼要欣賞他？因為他的本質是空，甚至從另外的一個角度講，我們所見的，都是內心的投射，所以如果看到外境，必須要檢討我們的內心。

緣起法如何觀察？以前聽老和尚教一位剛出家的比丘，說，「你們練習觀一切法因緣生。電扇是不是因緣生？房子是不是因緣生？地球是不是因緣生？太陽系是不是因緣生？……」教他每天觀察。

我們把這個法放在心上，在生活中，對境的時候，眼見色、耳聽聲，根對塵，相信應該會有不同角度的看法。當然這沒辦法立竿見影，需要透過長時間的薰習，因為我們對它很陌生，我們迷惑於真理太久了，本來是自家的東西，但是卻對它很陌生。從現在開始學習。

問：現在有人說會有大災難，甚至說會造成世界很大的毀滅，那我們應該怎麼看待？

答（慧道師）：大災難是不是會來也是緣起。我們可以做的，就是從自己下手。萬法唯心造，會召感到怎樣的人事物，跟自己身口意十分有關。

老和尚在《緣起法泛談》中，曾經開示：「學佛人只宜低頭，不宜揚目。」什麼意思呢？低頭就是檢點自己，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不宜揚目，就是不批評別人。所以我們應清淨自己身口意三業。

學會所舉辦的都是菩薩行，都是清淨的因緣，可以轉化世界、時代的苦難。就算災難真的會來，我們不管多麼的擔心它還是會來。為什麼要在還沒來之前就讓自己擔心受苦呢？與其擔心，不如轉化為修行的動力。

地球乃至於宇宙都是有為法，都是成住壞空，我們的身體也一樣是有為法，有生老病死。所以我們要努力的是，如何利用有限的生命，以及有限的環境，創造出最高的價值。就是追求真理，自覺覺他，這是人生最高的價值。

古德說，要從苦中解脫最好的方法就是知道苦。修行之所以動力不夠，或者長遠心不能堅持，那是不知道一切法無常。

問：我們有些同修，在慢慢修學進步當中，或遇到了病苦，整個人信心都失去了，尤其是不管怎麼醫也醫不好，念佛也念不好，拜懺也不好，放生也不好，怎麼也好不起來，不知該怎麼辦？

答（慧道師）：在病苦當中還能修行實在是不容易，學佛要有正確觀念。不是學佛之後，佛菩薩就要保我一路平安、無災無難。如果這樣的話，佛法不是最可貴的。學佛可貴的地方，在於縱使在災難當中、在苦難當中，我們還知道怎麼去面對。

我們講一個最高的典範，就是釋迦牟尼佛。釋迦牟尼佛是佛陀！但是在他的人生當中也經常遇到苦難。比如，經常有提婆達多的作對，破壞僧團。此外，也遭遇滅族的傷痛。甚至最後涅槃，是在回故鄉的途中，在荒涼、偏僻的地方，接受供養，食物當中有毒，嚴重下痢，在回程中途涅槃了。當時阿難覺得很難過，就跟佛陀說：您是這麼尊貴，怎麼選在這麼荒涼的地方涅槃呢？但是佛陀跟阿難說，你的眼光太短了，你看這地方是荒涼，其實在過去，這個地方是個熱鬧的城市。所以佛陀是真實透徹一切世間法無常，在任何時刻、任何地點都是好的。

連佛都有這樣的苦難，但佛跟我們不一樣的地方，在於他不是悲哀的，不是埋怨的，是坦然接受的，因為智慧圓滿，沒有我，也沒有法。

當然我們沒有辦法像佛一樣圓滿，但是，雖不能至，心嚮往之。為什麼認真的念佛、拜懺，病還不能好？當中有錯綜複雜的因緣，有幾種可能。一、有可能我們所累積的功德，比不上業緣。舉個例子，好比我們欠別人一百萬，還了十萬，請問各位是否還欠錢？還有欠的。所以並不是拜懺、念佛沒有功德，是質跟量都還不夠。

還有一個角度，老和尚晚年示現生病，他到後來甚至還要侍者抱上抱下、上洗手間，連翻身都要別人幫忙。他有一天講一句話：我因病得福，我過去的個性不是這樣的。

這是我們要學習的，老和尚因為生病，消磨自己的個性，所以他覺得生病反而是修行很好的因緣。

人在受病苦的時候，有時候心力難免怯懦，要提起是不容易的，但是就像剛剛提到的，要以佛法僧三寶來引導自己。我們反而要更精進、更認真。

老和尚還有一段開示說：「健康的時候，身體好的時候，要念佛，機會難得。有病的時候，要念佛，來日不多，早做往生準備。病重的時候，趕緊念佛，正是一心念佛，求生西方的時候。」

跟各位報告到這裡。阿彌陀佛！

     結 語

今天整場活動的圓滿，都有賴於慧觀法師、慧道法師來道場的普照，由於兩位法師的戒行莊嚴、道高德備，說法娓娓道來使我們如沐春風，使我們明了知母恩、報母恩，從親及疏、從近及遠、從小及大，能夠將心量擴展，並且以佛為親近的對象，來感念佛恩，並且由浴佛來表彰對佛的感念，也由此而開顯一代時教。

並且在問答當中也提撕我們很多重要的修學觀念，也帶領我們皈依，相信今天的母親節，是所有母親節當中最有意義的母親節，這裡面有對三寶的皈依、有對三寶的尊崇，有浴佛的法行，有法語的觀修等等，所以今天承蒙慧道法師與慧觀法師來道場開示加被，道場中為人母親的，今天應該最幸福，孩子們用這樣的方式來報答，來讓母親過最有意義的母親節，這也是孩子們在母親節盡最大的孝心，所以今天母親節浴佛法會的內涵是這樣的莊嚴、殊勝，都有賴於師父的加被、開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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