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期::大德法語

一大藏教綱宗—永明大師禪淨四料簡

難得同法者共遊    等閑看得失良機

能引眷屬生正見    大德開示更驚歎
 
                   緣      起
 
學會在暑假時,規劃了闔家出遊兩天一夜的活動,一方面是慰勞大家的辛勞、聯絡彼此的感情,一方面也希望蓮友們能將家人帶出來相互交流,並藉此機會認識我們的團體與蓮友。
行程十分充實,不但結合正覺精舍結夏安居齋僧法行,供養如法道場,並聆聽果公開示永明延壽大師的四料簡,修福修慧。晚間入住統一度假村,晚宴上除了精彩的小提琴演奏、崑劇表演,晚餐結束後還趕得上十點才打烊的溫泉湯屋;清晨,山間小徑上、游泳池畔隨意休閒,滿足度假之感,午間中部蓮友於萬仙樓宴請大眾,下午更驅車前往般若精舍聆聽自公老師開示洪範選讀。兩天一夜的活動,不但藉此聯絡蓮友之間的情誼,也增進蓮友家屬接觸正法的機緣,不但結合正覺精舍齋僧法行,聆聽果公法師與自公老師的開示,寓教於樂,是十分難得的一次團體活動。今就二位善知識開示整理刊登如後,以饗大眾。
 
 
 
        上果下清法師開示
 
諸位法師,會長,諸位在家菩薩們,大家午安。早上被請到蓮社,為大專院校的同學,講解《五戒表解》,講到十點多,接著吃過飯,馬上趕回來,稍微耽誤一點時間,對不起諸位。
今天講的題目是:永明延壽大師〈四料簡偈〉。乃依據印祖在上海護國息災法會法語之解釋。祖師首明佛教分五個宗派(依五種不同體系認識佛的思想義趣),所謂:律、教、禪、密、淨。
律是我們學佛的根本,須嚴持佛陀所制清淨的戒法,令身口意三業獲得清淨,能照見五蘊皆空,能夠度脫一切諸苦,顯現真如本性,以上是律宗的情形。
教則令修者依教修觀,達到離教見性(離指見月)。如天台宗將佛說之法分為四,依四教而有四種觀法,藏教為析空觀;通教是體空觀;別教是次第三觀,先空、次假、後中;圓教則一心三觀。這是天台宗四教,有四種的觀法。而南山律祖在講解戒律時,也講到三種觀:性空觀、相空觀、唯識觀。
所以各宗各派,各有其修觀的方法,依修觀而見性,喻如離指見月,教如指頭指著月亮,行者依教修觀如順著指頭看過去,才看到月亮,不可執著指頭當作月亮。
密是透過三密加持,轉識成智。三密加持是身、手結印,口念咒、心觀想,三密若能與本尊相應則轉識成智,而即身成佛。但印祖認為,即身能了生死耳,還不能成就福慧圓滿的佛。上述三宗(律、教、密),都可歸於禪宗,因為氣氛相同(專仗自力)。因此之故,佛法的修持可說禪、淨這兩門。
至於修淨土宗的人,仗著阿彌陀佛大慈悲願力的接引,本身具足真信願,好好念佛,必能帶業往生。
所以宋朝初年的永明延壽禪師,他以古佛之身,示生在世間,他能徹悟一心,圓修萬行。祖師每天白天行一百零八件的佛事,夜晚前往另外的山峰靜心念佛。人家還念十萬聲佛號,那不就等於沒睡覺!他深恐後世的學者,不能夠明白修行的宗要,所以特別作了一首〈四料簡偈〉,使我們學佛的人,能夠了知所趨向。
有禪有淨土,猶如戴角虎,
現世為人師,來生作佛祖。
無禪有淨土,萬修萬人去,
若得見彌陀,何愁不開悟。
有禪無淨土,十人九蹉路,
陰境若現前,瞥爾隨它去。
無禪無淨土,鐵床並銅柱,
萬劫與千生,沒個人依怙。
這四首偈共八十個字,印祖說是如來一代時教的綱要。
我們首先必須詳細了知,什麼叫作禪?什麼叫作淨土?什麼叫作有禪?什麼叫作有淨土?印祖開示:禪與淨土是約理約教而言,有禪有淨土,是約眾生的根機,約修持來討論。約理性與教法,禪與淨土這兩個法門是沒有一點差別;講到眾生的根機,還有修持的情形,這兩個法門就大相懸殊(大大的有所差別)。我們需要好好地琢磨,才不辜負永明大師的苦口婆心。
祖師云:何謂禪?禪就是我們每一位眾生本具的真如佛性,宗門所謂的父母未生前本來的面目。宗門的言語,它不說破,是令人去參而自己證得。這個「禪」就是「無能無所」,離開能、所的分別,是能、所一如的,即寂即照之離念靈知,純真心體也。即寂即照就是寂而常照,照而常寂;而離念靈知,純真的心體,所謂離念,就是離開妄念,然非無正念。若連正念都離開,就變成木石一般的無心。然離念非同木石的無心,雖離開一切妄念,然心裡卻靈明覺知,而洞悉前面所對的境界,謂之禪。
何謂淨土?就是我們要能夠信願持名,求生西方,發起深信、懇切的願,並好好執持阿彌陀佛的名號,求生西方極樂世界,而不是偏指唯心淨土,自性彌陀,謂之淨土。
何謂有禪?就是能夠參究力極,參禪一直窮究,將自己修學的力量用到極致,念寂情亡,讓妄念寂滅,它的情境消亡了,徹見父母未生前的本來面目而明心見性,謂有禪。所以有禪就是徹底開悟,明心見性。
何謂有淨土?就是能實行發菩提心,深信發願,持佛名號,求生西方的事,謂之有淨土。倘若他參禪還沒有開悟,或者開悟還沒有透徹,都不能叫作有禪;倘若念佛而沒有信願,或者雖然有信願,但是不親切,都不能叫作有淨土;乃至於雖然修淨土,但心裡想念著塵勞的事情,或者求人天的福報,或者求來生出家為僧,一聞千悟,得到大總持,弘揚佛法,教化眾生的這種情形,都不能謂之修淨土的人。因為他沒有依照佛淨土的經教,希望用普通的教義作為根據,那麼來生能夠不迷惑而了脫生死的,萬人當中,沒有一、兩位。而被福德所迷惑,從迷入迷的,實在就有許多這情形,這一類的人就很多了。所以講到若能深深地了解這種的道理,才是修淨土的人。
所以印祖說,眼中沒有珠的人,每每就稱「參禪」就叫作「有禪」,「念佛」就叫作「有淨土」,這是自誤誤人,害豈有極。這種的傷害,哪裡有極點呢?就是傷害真的很多了。
上來已經說明禪淨的有無,現在進一步將偈頌的言語,逐段地加以剖析,才了知這八十個字,好像天造地設,沒有一個字不恰當,沒有一個字能夠更移。所以古德座下的詩偈,一個字都不能改變,涵義都很深遠。
 
第一首偈:有禪有淨土,猶如戴角虎,現世為人師,來生作佛祖。
這個人不但徹悟禪宗,能夠明心見性(有禪),又能深入經藏,具備了知如來權實的法門,而在諸多法門之中,又能夠唯獨運用信願念佛這個法門,作為自利利他,通途的正行。所以觀經當中,所謂「上品上生,讀誦大乘,解第一義」的就是這一類人。
因為這種人禪淨雙修,有大智慧,有大禪定,有大辯才,邪魔外道聽到他的名聲,聞名就喪膽了。好像老虎戴上角,老虎本身就很威猛的,牠又戴上角,那就更威猛沒有匹儔了。有前來學習的人,隨他們的機為對方說法,應當用禪淨雙修法門來接引對方的話,他就用禪淨雙修的方法來接引他;應當用專修淨土法門來接引他的話,那麼就用專修淨土來接引他。所以無論上中下根,沒有一個人不受到他的這種恩澤,這難道不是人天的導師嗎!所以說「有禪有淨土,猶如戴角虎,現世為人師」。
這個人到臨命終的時候,蒙佛接引,往生上品,一彈指頃,就能花開見佛,證得無生法忍。最低可證得圓教初住菩薩的地位,也有頓超諸多位次一直到等覺菩薩階位的。圓教初住的聖者,能現身百世界作佛,何況此後位位加倍殊勝,一直到四十一位地,等覺的位次,更加的殊勝,所以說「來生作佛祖」。
 
第二首偈:無禪有淨土,萬修萬人去,若得見彌陀,何愁不開悟?
這個人雖然還沒有明心見性,但是他有淨土,亦即能決志求生西方。阿彌陀佛在過去劫,為法藏比丘菩薩時,對著世自在王佛座下,發起四十八大願,攝受十方世界念佛的眾生,阿彌陀佛好像慈愛的母親,而憶念眾生,眾生如同他的稚子而常常憶念。我們眾生往往不肯念佛,捨母逃逝,假若我們眾生能夠如同孝子,憶念慈愛的母親(阿彌陀佛),若能至誠懇切的念佛,那麼決定能感應道交,蒙受阿彌陀佛的攝受。
努力修定慧的人固然能夠往生,就是造作五逆十惡,臨命終受到痛苦的逼迫,發起廣大慚愧心,稱念阿彌陀佛的名號,或者十聲,或者僅僅一聲,直下命終,也能蒙受阿彌陀佛化身的接引,往生到極樂世界,這難道不是萬修萬人去嗎?這就是《觀經》下品下生的情況。因為造作五逆十惡的人,到臨命終,地獄相狀會現起,如果他得到善知識的開導,發起慚愧心、懺悔心,好好稱念阿彌陀佛的聖號,或者只稱十聲,乃至一聲,也能蒙佛接引,往生極樂世界。
雖然念佛沒有多少聲,因為他念佛的心意非常猛烈,所以能夠獲得這種巨大的利益,不能用平常泛泛攸攸較量念佛數目的多少來論。既然往生西方了,他能見佛聞法,雖然有比較延遲與快速的不同,然而已經高高地參與聖人的流類,往生到極樂世界,就永遠不退轉。隨著他根性的淺、深,或者漸次,或者頓超,證得諸多的果位。既然能夠證果,那麼開悟就不待言宣了。
  
第三首偈:有禪無淨土,十人九蹉路,陰境若現前,瞥爾隨它去。
這個人雖然能徹悟禪宗,而明心見性(有禪),但是他「無淨土」,也就是見思煩惱不容易斷除,他必須要歷緣鍛鍊,歷事練心,逐漸地使見思煩惱滅除地乾乾淨淨,如此分段生死才能出離。假若見思煩惱一絲一毫都還沒有斷,這個就不必討論。即使斷到剩下一絲一毫,六道輪迴依舊難逃。生死苦海是很深廣的,而無上菩提的道路,也非常地遙遠,他還沒有歸家,就命終了。大悟的人,十個人當中,九個人如此,所以謂十人九蹉路。此蹉字是蹉跎之意,就是世俗所謂的「耽擱」。
陰境指的是中陰身境。什麼叫作「中陰身境」?也就是臨命終時,現生以及歷劫善惡業力所現的境界。這種境界一現,眨眼之間,就隨著他最猛烈的善惡業力去受生。在善惡道當中,一絲一毫不能自作主宰。又像一個人負多人的債務,要債力量強的,先拉你去還債。所以謂之心緒多端,重處偏墜。亦即我們心緒很多頭緒,然隨著最重的業力牽引去了。所以五祖寺的戒禪師,來生變為東坡居士,草堂青轉世成為曾魯公,這還是比較上等的。
這個陰,音義跟草字頭的「蔭」是相同的,也就是覆蓋的意思,由此業力蓋覆真如本性,不能夠顯現出來,在中陰身現時,瞥爾隨它去,「瞥」就是眨眼之間,很短暫的時間,隨他所造的惡業牽引著中陰身,又去投胎了。
「十人九蹉路」的「蹉」,有人認為「蹉」是錯誤的「錯」;也有人認為「陰境」是「五陰魔境」。印祖說這都錯了!這都是因為他不能認識什麼是「禪」?以及什麼是「有禪」?所以導致這種謬誤。難道大徹大悟的人,十個人有九個人,錯走路頭,隨著五陰魔境而去,而著魔發狂嗎?著魔發狂乃是不知道教理,不明白自心,盲修瞎鍊,生起增上慢的這種人,怎麼可以不認識好歹,把「五陰魔境」加在大徹大悟的人身上呢?關係很重大,不可不辨。
 
第四首偈:無禪無淨土,鐵床並銅柱,萬劫與千生,沒個人依怙。
有人認為無禪無淨,是埋頭造業不修善法。印祖說這是大錯特錯!講到法門無量,唯獨禪宗跟淨土宗,這兩種法門是最為當機的。這個人還沒有徹悟(無禪),不能明心見性,又不求生淨土,所以是「無禪無淨土」。
他沒有徹悟本性,又不求生西方,攸攸泛泛的修其餘的法門,這樣子既不能夠定慧均等,斷煩惱證得真理,又無從仗阿彌陀佛大慈悲願力的接引,帶業往生。就用他畢生修持的功德,召感來生人天的福報。現生既然沒有真正的智慧,來生必定隨著福報而耽著五欲,在享受五欲中廣泛造作諸多的惡業。既然造作惡業,就難逃惡的果報,一口氣不來,就墮入地獄。用燒得很炙熱的鐵床銅柱,久經長劫來寢臥抱持(抱緊鐵床、銅柱),來償還他貪聲色、殺生命等種種惡業。諸佛菩薩雖然慈悲想救拔他,因為惡業障礙的緣故,所以此人不能得到佛的救護。
此即清朝截流禪師所謂,修行之人,假若沒有正信,求生西方,而泛泛修諸多的善法,謂之第三世怨。即今生修行,來生享福,依靠福造作惡業,造作惡業,第三生就會墮落。第二生雖暫時得到樂果,第三生以後卻酬償第二生享福所造的惡業,此之苦報是長劫受苦。縱然在地獄受苦將地獄的罪業消亡了,他又轉生餓鬼、畜生,他想要再得人身,就是難之難矣啊!很困難的。
所以佛曾經用手拈土,指甲,或者用手拈一點土上來,問阿難說:「我手的土比較多?還是大地的土比較多?」阿難就回答佛陀說:「當然是大地土多啊!」佛陀說:「得人身的機率,如手中土;失人身的機率,如大地土。」所以祖師說「萬劫與千生,沒個人依怙」,還猶然侷限在偈頌的言語,比較淺近說一說罷了!其實比萬劫千生更遙遠多了。
永明延壽大師,恐怕世間人,未能將禪淨的真實義,觀察清晰。所以特別作了〈四料簡偈〉來說明,可以說是「迷津的寶筏,險道的導師」,功德非常偉大。
一切的法門,必先將煩惱所造有漏諸業,盡除地乾乾淨淨,才能了脫生死,修淨土法門則能帶業往生,一旦往生,就參與聖人的流類。今人每以話頭看得恰當,臨終去得好,就認為是了脫了。印祖說,不知道這種言語,乃是未開正眼的夢話。印祖接著就引幾樁事作例子。
正如同清朝乾隆、嘉慶年間,有三位的禪僧,他們是同參。死了之後,一位生到江蘇,名為彭文章,一位生到雲南,為何桂清,一位生到陜西,為張費。此三人唯獨彭文章能記得前生的事,後來入京會試,看到那兩個人,於是就說到前生作為出家人的事。二人雖然不記得了,但是他們三個人一見如同故人,成為莫逆之交。在殿試的時候,彭文章中了狀元,何桂清中了榜眼,張費中了傳臚。彭文章當過主考的學臺,然而頗貪於色欲,後來就在家裡命終了。何桂清作過南京的制臺,洪楊造反,失守南京,被皇上問罪而死。張費尚且還教過咸豐皇帝,回族要反,把他騙去殺掉了。這三個人,也都不是平常的僧人,可惜不知求生西方,雖然得到一點洪福,但是有兩個人不能得到善終,而彭文章竟然貪著女色,下生後世,恐怕更不如此生了啊!
又有蘇州的吳隱之先生,他是清朝的探花,學問道德相貌都很好。民國十年,朝拜普陀,來拜會印祖,自己說他前生是雲南的和尚。因為是燒香過客,不能夠多敘,也沒有詳細問他緣由。在民國十一年,印祖前往揚州去刻書,到了蘇州一位弟子的家裡,於是就去拜訪這位吳先生,到了民國十九年,印祖閉關在報國寺,十一月,他跟李印泉、李協和二位先生來。印祖就問他,你為什麼知道前生是雲南的和尚呢?
他就說,我二十六歲作了一個夢,到了一間寺廟,知道是雲南某縣某寺。所看到的殿堂房舍,樹木形狀,都好像平常所看到的一樣,也認為自己就是出家的師父。醒來之後,都記得很清楚,一一地把它條錄出來。後來有一個朋友前往那個地方去作官,拿去一對,絲毫不錯。
印祖就說了,先生已經八十歲了,來日無多了,應當要恢復前生和尚的事業,應當要一心念佛,求生西方啊!才可不辜負前生修持的苦功。他就說,念佛有什麼稀奇呢?印祖就說,念佛雖然不稀奇,世間無幾多人來念。頂不稀奇的事,就是吃飯,全世界的人沒有一個人不吃飯的。這種最不稀奇的事,你為什麼還要作呢?他就不能回答,然而他也不肯念佛,印祖又問兩位李先生:你們都念佛嗎?回答說:「念。」然而吳隱之先生仍然沒有下語。到了十二月三十夜,將點燈的時候去世了,剛好滿八十歲。
這一位吳隱之先生,他前生很有修持,所以召感今生能得到大功名、大壽命。然今生只盡倫常,佛法也不相信了,這難道不悲哀嗎?然而這四個人,都還不算有所證的,就算有所證,若未能斷盡煩惱,也難以出離生死。又如同唐朝的圓澤禪師,他曉得過去、未來,尚且還不能了脫,何況只去得好,就能夠了脫生死嗎?
再講講李源與圓澤禪師的公案,唐朝李源的父親,他守東都,安祿山造反把他殺害了。李源於是不願意作官,用自己洛陽的住宅,改作慧林寺,請圓澤做和尚,他自己也在寺廟裡頭修行。
過了幾年,李源要朝拜峨嵋山,邀請圓澤禪師共同去。圓澤禪師他要走陜西,李源不願意到京城,怕人誤以為自己要作官,他也不要從陝西去,要從荊州的水道去。那圓澤已經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回來了,於是將後事一一地開明,寫出來夾在經典當中,尚且還不發露,告訴人家,於是就跟隨李源乘船而去。
到了荊州的上游,將要進峽,因為那個地方的水陸很危險,當時太陽還沒下山,就停船了。忽然有一位婦女著錦襠褲,在江邊打水。圓澤禪師一看到,雙目就落淚了。那李源就問,怎麼落淚?圓澤就說,我不肯由此道路去的情形,就是怕看到這一位女人。因為這個女人,懷孕已經三年了,等待我作她的兒子,我不見到她,還可以躲脫,現在既然看到了,不作她的兒子不行了。你應當要念咒,幫助我趕快生。到了第三天,應當來我家來看我,我看你就會笑一笑,作為憑信。過了十二年,八月十五夜,到杭州天竺葛洪井畔來會我。說完,圓澤就坐脫了,這個婦女就產下兒子。
三天之後,李源一去,嬰兒看見他就笑了。後來李源回到慧林寺,看到經典當中預測後來發生的事,那就更加相信,喔!圓澤禪師不是普通人喔!
到了十二年,李源就預先到杭州,到八月十五夜,就前往所約會的地處去等候。忽然隔著河流,有一位放牛的孩子,騎在牛背上,用鞭打著牛的角,就唱著說:「三生石上舊精魂,賞月吟風不要論。慚愧情人遠相訪,此身雖易性常存。」說這個生平雖然有所變異,但是這個佛性是恆常存在的,李源聽聞了,於是互相地問訊。談完畢,又唱著說了:「身前身後事茫茫,欲話因緣恐斷腸。吳越江山游已遍,卻回煙棹上瞿塘。」於是就乘牛離去了。你看這一種身分的人,還不能夠了脫生死,何況只知話頭看得恰當,去得好就會了脫生死嗎?
所以印祖最後結示說,仗著自力了脫生死,有如此的困難;而靠著佛力了脫生死,有如此之容易。世間人,每每捨佛力而專仗自力,也是莫名其妙。現在用兩句話為他來說破,只是要顯「自己是上等的人,不肯做平常不稀奇的事」的這一種知見所耽誤的。惟願一切人,詳細思維這五個人的往事,如喪考妣,如救頭然,以自利利他,好修持淨業。才不會虛度、空空地浪費這一生所遭遇的情形了。
所以永明延壽禪師的〈四料簡偈〉非常好,我們要死心塌地的好好信願念佛,求生極樂;平素又能夠好好的,諸惡莫作,眾善奉行,那就最好了。
最後,我們就以一首偈頌,來跟諸位勸勉,這一首偈頌是什麼?就〈往生禮讚偈〉裡頭的〈日沒無常偈〉,是唐朝善導大師所作的,不妨我念一句,諸位跟著念一句:
人間匆匆營眾務,
不覺年命日夜去。
如燈風中滅難期,
忙忙六道無定趣。
未得解脫出苦海,
云何安然不驚懼?
各聞強健有力時,
自策自勵求常住。
在人世間,每天都匆匆忙忙的,經營各種眾多的事物,不知不覺的,年齡、壽命、生命,白天、夜晚都這樣逝去。譬如到過年的時候,每過一年不是我們增長一歲喔!是少一年喔!多一年就少一年,我們多一歲就少一歲的生命,所謂「一寸光陰一寸金,寸金難買寸光陰」,即使一寸光陰,你一寸金都買不到,一寸光陰是一寸的命光,一寸光陰消失了,你一寸命光就失去了。所以我們就不知不覺的,年齡、壽命日夜去,白天、夜晚都這麼逝去。所以孔夫子在江上就說「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也感嘆我們人的壽命,這個命光,就好像流水一樣,白天、夜晚消失,就是流逝了,天天的,分分秒秒的,這麼流逝。它去了,就不復回。
就好像點油燈,在風中點燃了油燈、或者蠟燭火,風大了一吹,它滅了。它滅的時候,難以期望,說你燒久一點不用滅。我們的生命亦復如是,我們的生命之火,好像點燃在風中的燭火一樣的,滅、消失、熄滅難以期望。
忙忙碌碌在三界六道裡頭,忽然做人、忽然生天、忽然墮地獄,變成餓鬼、畜生,變成阿修羅……六道來來去去的,沒有一定的去向。就隨著我們所造的業力去投胎。
我們還沒有解脫,出離生死的苦海,怎麼可以安安然然,不驚慌、不恐懼呢?我們生死還未了,怎麼還感覺安然沒事,不驚慌、不恐懼呢?所以古德說要「痛念無常,如喪考妣」,我們要痛念死期到來,不一定什麼時候,就好像痛失了我們的父母一樣。
我們身體還強壯、康健,有力量的時候,要自策自勵求常住。要自己策勵自己、警策自己、勉勵自己,而求常住。怎麼求常住法?就好比我們修淨土念佛法門的人,我們要不間斷、不夾雜,要深信,發起懇切願,要好好老實念佛,念佛成為老實,就是不換題目,而且念佛當下,不打妄想、不起雜念,才叫作老實。假若一面念佛,一面打妄想、起雜念,就不叫作老實念佛。所以不間斷、不夾雜,最初就不懷疑的這麼努力修,老實靜靜地念佛,平常要能敦倫盡分,閑邪存誠,諸惡莫作,眾善奉行,那我們將來就能往生到極樂世界去。往生到極樂世界去,就不退轉,一直修,修到成佛,徹證常住的佛性。
好,今天,我們的中華無盡燈文化學會,在我們會長帶領下,前來光臨我們「正覺精舍」,沒有好的供養,就用以上的法語,跟諸位共同策勵,希望諸位回去好好如法地修持,這一生個個都能夠成就。好!回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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