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期::日常省思

如何與疾病相處

 峽飛

疾病由來有三因

外傷內感及宿業

發心敦倫作息常

三管齊下病根除

美國洛杉磯國家抗老協會執行長阿諾‧福克斯博士認為:「我們所罹患的疾病中,其實大部份都是我們「內在醫生」(doctor with-in)的衰竭所造成的。」我們可以稱它們為心臟病、傳染病、中風、高血壓、癌症、愛滋病甚或SARS,歸究其因皆是我們的自然防衛系統崩潰所導致。如果我們的免疫系統很強的話,就能夠擺脫大多數的疾病,不為疾病所困擾。

免疫學是當紅的醫學科學,一個人的生理高峰期是廿五歲,此後便一路走下坡,免疫提昇是長壽健康的要訣,但我們為世俗所惑,卻以生命來換取一時的聲色,實在是划不來。據醫學的研究,人的平均壽命為一二五歲,今日的百歲人瑞,也不過享受了五分之四的生命,尚少活了五分之一,何樂之有。但在現今之世,能活過百歲的人瑞,仍是值得我們慶賀的。《聯合報》曾於民國八十九年專訪百位人瑞,綜合渠等能享有長壽之因,不外是「清心、淡食、規律、多運動」,希望大家都能如菩提流支法師一般,年高德劭一五六歲。

以末學而言,自民國八十二年以來,被診斷為「僵直性脊髓炎」的患者,聽聞者莫不流露出同情與訝然之情,十年來歷經種種的試煉,西醫也僅能在個人病痛上打一問號?因為檢驗報告明示我是此一病類,但起居坐息卻一如常態,毫不為病所苦。

回想發病初期,夜間無法安穩入眠,背脊如針鑽刺;晨起則身硬如木,不能翻身起床,盥洗下樓往往費時兩刻,脖子僵硬、腿骨疼痛使得開車不再是一件易事。西醫的處方籤不外「抗消炎與肌肉鬆弛」兩類藥劑,治標固見神效,但久服亦將引發消化系統的糜潰。經多方思索,決定放棄西醫的減痛治療法,改從增強自體免疫之道入手。坊間常見「斷食」、「生機飲食」、「健康食品」、「氣功」、「針灸」、「中醫」等方法,個人多經嘗試,成效稍有,但不足以恆斷。個人體質因緣不同,不能盡凡適用,還須多方求證小心為是。

人體平均每天有兩萬個癌細胞新生,但為什麼有人終其一生不罹患癌症?卻有新生兒一出生即因癌症而往生?其關鍵處就在「自體免疫」功能的強弱。免疫系統一如大樓的消防警示設備,新建大樓凡申獲使用許可證者,代表此大樓的消防系統完備,但它卻不保證永久的安全;蓋時日的久遠,或因設備老化,或因維護不周,皆會使得此一功能失效,故肇生火警時一發不可收拾,人體亦復如是。

人有「生老病死」,物有「成住壞空」,是以「老化」是一必經的過程,雖都不可避免,但我們卻可以使之不病、不壞。何以達致不壞、不病,總持一句即是 「正念」,心無所求,當下清淨,進言之即是 「放下」。常人所最在乎者,莫不是「我能活多久」?個個都想求長生,生若苦來,長生又有何用?「看得開、想得透、認得清、放得下」,才是自體免疫的原動力。

人貪生,細胞也是如此;吾人不想生病,細胞也作如是觀。病理學家李灃醫師,長期在顯微鏡下觀察癌細胞的生成變化,她總結出這麼一個論斷:「癌細胞的病變,導因於我們對它的虐待」。我們長期虐待它,又要用藥物毒殺它,在絕望之時它只好產生變異以求存,其結果是癌細胞擴散與毒化。回想人體每日有兩萬個新生癌細胞,何以大部份的人都相安無事,其因即是「無念」,我們根本就不知道它的存在,因為無心,所以無事。反之,如果念念於此,心病將導致體病。所以,對抗疾病的上方,非於藥石,而在於一己的心念,真空方得妙有。

一日,「知」到北方遊歷,見到「無所謂」,問︰「如何思考才能明大道?怎樣動作才能安於大道?怎樣的法門才能獲得大道?」無所謂說︰「無所謂」。「知」又前行遇到「狂屈」,再問此三題,狂屈言︰「我知道,但忘了我要說什麼」。「知」無奈去問黃帝,帝曰︰「不要用心去思考,方能明大道;不要用心去動作,才能安於大道;不要用心去依據法門,才能獲得大道」。「知」回答︰「你我皆知大道,『無所謂』與『狂屈』卻不知」。帝曰︰「錯也,『無所謂』是合於道,『狂屈』是接近大道,你我遠矣」。

「知」是「言」的境界,常人最容易犯此毛病,自以為是,我執仍重,所以經常造口業。「狂屈」是「言無言」的境界,雖無外相之執,但煩惱習氣仍重,內病叢生。「無所謂」是「無心、忘言」的境界,一切的執著煩惱都不現形,清淨自在。吾人用知、用言是無法測量大道,既無法分辨大道,即不能合於道。

學佛之人,非於佛學,此意在於建立「正知見」,正念分明,即便身有微恙,於心無礙,心無罣礙,則遠離顛倒夢想,無有恐怖,生死自在,既可立身成佛,何憂疾病困擾。

按:依佛法言,「知」分能知、所知,此即是世俗諦(此世俗在愚者心識前顯現為諦實,謂世俗諦)。在通達空性時,世俗法不能顯現在聖者的心識之前,即無所知(約境),觀待於無所知就無能知(約心),此即為「無知」,無知並不是愚癡、一無所知,是無能知所知的知(或名無知),猶如一輪明月高掛虛空,即印光祖師所云:「慧風掃蕩障雲盡,心月孤圓朗中天」,此種境界即是本文第八段名為「無所謂」的聖者。至於以比量通達空性時,也知道真實之法無有,所以沒有所思,既然沒有所思就沒有能思,自然忘言、忘思,但是這種狀態是在比量推知,若言比量推知,僅是義理的瞭解,而不是現證的狀態。若是現證空性的狀態時,空性之義境在聖者心識前猶如眼睛看見杯子這樣的實在,此即名為現量親證空性,若是比量得知,只是在義理上的體會而已,無法顯現空性的義境(如眼見色這般真實),就好像偵探去推理命案的現場,推理正確則是屬於比量得知的境界,不斷的推理,直到發生命案整個情節的影像出現在心識之前,此即現量親證(比量與現量之差別如此)。至於沒有辦法在現量親證之時(比量階段)還有世俗的認知,此即本段的「狂屈」。至於「黃帝」、「知」此二人都在世俗境界,安得體會勝義諦之大道。

但佛法並非不要世俗諦,而是在通達空性之後重緣世俗,方知世俗如幻如化,世間看的明明是真實,聖者一見如水月如影像如鏡像,並非沒有世俗,而是世俗不真實,所以一般在未通達勝義諦的知是一種執著的知,知而言當然就是在情執下的口業,情執生煩惱,身語二業若與情執相應,身語二業即與煩惱相應,自然就造作了口業與身業。

至於無心忘言並不是沒有心,也不是啞巴,而是在現證空性是無世俗的境界可緣,名為無心,也不緣世俗的美醜、貴賤、善惡差別(因為真實的世法在定中尋覓,看不到微塵許),所以也沒有觀待世法的言語可生,是為忘言。學佛貴在得正知見,正知見的所緣即是二諦,依著對二諦的通達,方能生起正知見,尤其通達勝義諦之後,再出定重緣世俗,才能真正遠離顛倒夢想,無有恐怖,生死自在,甚而可以立地成佛。(編者謹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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